馬克是我在一所大學(xué)圖書館工作時的一個英國同事,一個英語外教,英文名叫“ M ARK”。
有一天,他到圖書館查資料,發(fā)現(xiàn)了我會說英語,感覺挺奇怪挺高興。從此,這個感覺無人說話的老外便隔三差五地給我打電話。當(dāng)然,電話中他問的最多的是哪一天可以去李村趕集。他很喜歡到集市上買東西:“便宜!用完就可以扔掉。”李村集是按農(nóng)歷算的,這讓馬克永遠(yuǎn)記不。骸盀槭裁匆棉r(nóng)歷呢?你們又不是住在月亮上,如果按星期計算不就簡單了嗎?”
春節(jié),馬克并沒有回國,他抱怨這個期間的機(jī)票太貴。老公向我提議:是不是請馬克到咱們家來過年呢?這是個好注意!
打馬克的電話占線。他可能是在上網(wǎng),這個孤獨的人在這個時候也只能上網(wǎng)打發(fā)時間。于是,我給馬克發(fā)了一個郵件,邀請他來我們家過年。果然,只有兩分鐘的時間,馬克就打過來電話,他說他很高興到我們家過年。
馬克雖然在中國度過了四個年頭,但固執(zhí)的他始終認(rèn)為漢語太難學(xué),僅會說“你好、再見、多少錢”等幾個常用語,這并不妨礙他對中國文化的熱愛,他的郵箱名用的就是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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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NATEA(中國茶)”,請他選擇飲料時自然也是“茶”。他對我的老公說:“我不能理解,在我的學(xué)校里,有那么多的英語教師,為什么他們沒有一個人愿意與我說話?這應(yīng)是他們提高英語能力的機(jī)會。這也讓我?guī)缀跖c世隔絕!笔裁磿r候有了中國?中國的老師為什么不愿意讓學(xué)生提反對自己的意見?幾年積蓄下的一個個問號一下子拋了出來。
年夜飯是要喝酒的。老公對他說:“在中國過年,要一醉方休。干杯時就真正見底。”馬克只是抿一小口:“那樣干杯的話,就永遠(yuǎn)休息了!瘪R克堅持使用筷子,但對于切塊稍大一點的牛肉,仍然是先用刀切開,再用筷子夾到嘴里。對于吃慣了牛肉的馬克來說,吃魚可就困難多了,他用刀叉將肉與魚刺徹底剝離之后才試探著一點點吃下。老公教他邊吃魚肉邊吐刺的吃法,他嚇得要命:“那樣會死的!
看春節(jié)晚會已經(jīng)成了民俗,對馬克來說則是一件苦差事。央視幾個頻道沒有一個英文注釋,僅靠我給他翻譯根本不能滿足他的需要,調(diào)動不起他的情緒,大年三十22時左右,坐在沙發(fā)上的馬克已經(jīng)傳出了鼾聲。見此,不得不提前給馬克下了水餃,讓他提前吃了年夜飯回去休息。讓我沒有想到的是,馬克吃水餃也非常固執(zhí)地用刀將水餃切開之后吃!疤珷C了!我還要看看里面是什么東西。”
23時,送走了馬克,而“年”還沒有到來呢。